不知是真情还是假意。
他能感觉到此刻的回答可能会影响到一件对他来说极重要的事情,因此一时倒不知该怎么回答了。
萧翀失笑:“表妹不是抱着手炉吗?何至于就变成寒号鸟。”
但,可能吗?
“我听闻襄城公主雅礼有度,视公婆如至亲,晨昏定省,早晚侍奉,为此不惜拒绝另开公主府,是吗?”
接着又道:“今日日出在卯时,再有半个时辰差不多了。”
自古天家无亲情,政治联姻真残酷。
历史中的萧锐只有一个妻子被记在族谱,那就是襄城公主。
许久后,林婉婉忽然幽幽地问了一句:“表兄,是不是像襄城公主这样的女子,才是高门之妇最好的样子?”
萧翀轻笑了一声,道:“嗯,表妹说得都对,你的地盘你最大。”
“哎呀,这天高皇帝远的海边,前后都荒无人烟,有什么不能说的嘛。我……我听我家师兄跟我说起过这桩婚事,实在是好奇。表兄你就告诉我呗,我保证绝不去别处瞎说。”
“我……”
像古代言情小说里描写的公子爱上丫鬟,扶为正妻之事,在大唐绝不可能发生。哪怕这位公子是个情种,他也最多就是坚持终身“不婚”,只要心爱的丫鬟一人。
萧翀淡淡道:“表妹的观点总是出人意料,某倒不知此事有何可令表妹诧异的。女子豆蔻而嫁,很稀罕吗?”
“不稀罕吗?”林婉婉叹了一口气,“豆蔻少女才十二三岁呀,以我们医者的角度来说,人都还没长成呢,就得嫁做人妇了。”
只要男人身边的女人不是良民,不是明媒正娶,那么哪怕这个男人的房里小妾、通房侍女一堆,在名义上,他仍然是属于未婚。
这就是价值观的差异了,萧翀再聪明,也不可能明白林婉婉此时忽然产生的惆怅之意的。
萧翀闻言一怔,心中微起波澜。
萧翀凝视着林婉婉在夜色中的俏脸,犹如大海般深不见底的眼睛里慢慢浮上了一丝笑意,忍不住轻唤道:“婉婉~”
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,嫁给一个三十六七岁的老叔叔。女婿比李世民自己都要大了近十岁,这也是为人父的人能做出来的决定。
“你在害怕什么?”
林婉婉偏头借着微弱的月光看了萧翀一眼,忽然心跳加快,打断了萧翀的话,伸手指着远方的天空,笑着转移话题道:“表兄,看,雾散了好多!”
“嗯?”
海浪的声音一波一波地催人眠,这种有规律的柔和的声音,在现代被称为白噪音,有助于睡眠的。
林婉婉扭过头,戴上披风的帽子,裹紧了,用手炉压着披风的缝隙取暖,不让一丝寒风钻进来。
反正在萧翀听来,甚至从中听出了一丝讽意,只是他不明白她不开心的点在哪里。
似乎怎么说,都是不合时宜的,患得患失之下,回答地便慢了。
林婉婉的眼皮就在一声声的海浪声中,渐渐变得沉重。裘皮制作的披风,保暖度非常高,脸蛋陷在毛茸茸的皮草里,也加深了昏昏欲睡的感觉。
不知不觉间,她的脑袋开始像小鸡啄米一样低垂。
萧翀不动声色地靠了过来,让林婉婉的脑袋正好能枕在他的肩膀上。
他的心跳得前所未有地快,目光凝视着前方,低低说了一句:“高门之妇最好的样子某不知,某只知某之妻最好的样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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