偏过头“鸬鹚?”
“对,鸬鹚,”黎征说,“训成了就是鱼鹰,没训成就是鸬鹚。这只鸬鹚很凶,也很倔,宁肯饿着,也不按我说的来。”
“我当时大概……十四岁?也很倔,就和这只鸬鹚耗着。它不听我的话,我就饿着它,不给鱼吃,也不给水。”
姜思鹭听入了神。
“然后呢?”
“然后……它死了。”
黎征抱着手臂,靠到门框上,眼神像在回忆,但目光的尽头又是她。
“我去岸上给它买脖套,等我回船上的时候,就发现它躺在船舱上,死了。我有点难过,然后我亲戚告诉我,有的鸬鹚,就是养不熟的。碰到这种的,要么让它死在船上,要么放它回芦苇荡里。”
姜思鹭说“我知道你在说什么了。”
他点点头“那你回芦苇荡里吧。”
“要抱一下吗?”
“我还可以吗?”
“应该可以。”
他俯了下身,手从她肋下勾过,把她往怀里带了一下。她垫了下脚,下巴卡在他肩膀上,右手抚上他领口。
“领子歪了。”她说。
“好。”黎征收回身子,动了下肩膀。
“我自己,别一下吧。”
然后她朝他点了下头,他看了她最后一眼。
他爱过她,她感激他。
她扶过他一把,他也接住了她。他踽踽独行许多年,她给过他故乡和家。
他们相遇的时机不算恰好,但分开的模样还算体面。
讲到这里,也是一个很圆满的故事了。
除了……
他的爱意带着猎人的天性,而她最终也没有爱上他。
并不是所有事都要找一个罪魁祸首的。
偏执的爱也是爱,不爱的陪伴也是陪伴。
爱上一个人,和不爱一个人,都不犯法。
他把最喜欢的那只鸬鹚,放回芦苇荡里了。
2019年,上海深秋。
窗外净是梧桐落叶。
姜思鹭从衣柜里挑了很久,还是选择了那件黑色大衣。她走到镜子前面,把口红涂完,然后便听到了手机的振动声。
接起来,是路嘉的声音。
“我到楼下了。”
“半分钟。”
靴跟踩地面,咔哒声不绝。电梯一路往下,把她送到楼门外面。
红色保时捷,很有牌面。
她笑笑,打开车门上了副驾,感慨道“香车美女,我圆满了。”
“真会说话,”路嘉说,“再讲几句听听。”
“如果有一天你和曹锵买了海边大别墅,可以留一个房间给我写小说吗?”
“姜化鲸,你很喜欢装穷吗?”
姜思鹭无辜微笑,路嘉把手机丢给她。
“导下航,”她说,“好像还是上次那个地儿?邵震这人,毫无新意。”
姜思鹭“嗯”了一声,调出导航软件,把那家酒店的名字输进了目的地。
第三次同学聚餐,又是年底,但氛围略有不同。有的同学带了老婆孩子来,小朋友满地乱跑,气氛甚至有点像婚宴。
邵震老婆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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